傩神:崔老道和打神鞭 第一章 鬼市耳录(8 / 9)
当,晒得人没处躲没处藏,突然又是黑云压顶,下起各种各样的雨,有雷电交加,暴雨混着冰雹铺天盖地落下来,也有雨雾蒙蒙,或是紧一时慢一时的冷风阵雨。一下雨,河道就涨水,湿地变成了一片泽国。在泥沼中最忌讳蹚着水走,那就得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忍着,等雨住水退再动身。这么风一阵儿雨一阵儿,冷一阵儿热一阵儿,饥一顿饱一顿,深一脚浅一脚,说不尽的许多艰苦。
二老道为了求财,并不将行路之苦放在意下,在途中指天说地,不断给我们三个人吹嘘他当年盗墓取宝的经历,并许诺给张巨娃:“等这趟大活儿做成了,准给你盖房、置地、娶媳妇儿。”张巨娃感恩戴德,看二老道走不动了,便背着师傅走,在泥地中一步一陷,饶是他粗壮健硕,也累得气喘如牛。
如此走了一天,眼看红日偏西,草甸子上的气温凉爽下来,风也住了,荒野中好一派辽阔气象。二老道说如果一直这样,在草甸子上走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。话没落地,草地中冒出一团团涌动不定的黑雾。张巨娃骇异无比:“道长,这是咋回事儿?”二老道惊道:“哎呀!我的妈呀,妖气遮天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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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人说话形容年纪小多用“老”字,显得亲近,比如往往管排行最小的人叫老疙瘩。二老道指我就说“老兄弟”,提到张巨娃就是“老徒弟”,他看草甸子里有几团黑雾冲天而起,忙说:“老徒弟,快拿为师的斩妖除魔剑来!”
张巨娃愣道:“没见过,那是啥?”
二老道气得直叫,数落道:“你个山炮玩意儿,上炕认识老婆,下炕认识鞋,竟连你师傅我的斩妖剑也不认识,不就是顶门的那根桃木棍子吗……”
索妮儿说:“别扯那些没用的了,这是草地里的‘叮死牛’,快拿艾草燃烟熏它们。”
我初见那成团涌动的黑雾,似乎有形有质,发出“嗡隆、嗡隆”的怪响,也不免吃了一惊,听索妮儿说是“叮死牛”,才明白是成群结队的草蠓。我在兴安岭和黑龙江边见过草蠓,却没见过同时出现这么多的。白天日晒雨淋,看不见草蠓,傍晚时分它们才倾巢而出,犹如一架架装备精良、凶悍无比的战斗机,铺天盖地冲下来,能把一头活生生的大牯牛吸成牛肉干。东北话讲草蠓也叫小咬、墨蚊,会传播荒原流脑,让它们咬上一口就有可能要命。
我急忙按照索妮儿事先的吩咐,拿出四个桦木皮卷筒,给每人分了一个,将塞进去的艾草点燃。木皮卷筒中冒出一缕青烟,汹涌而来的草蠓,让这烟一熏便纷纷趋避。从傍晚到天亮,如果没有刮风下雨,就要不停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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